铁甲依然在。我们命该生在这样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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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退散!坑,鸽,不混圈。
混乱中立,杂食,圈地自萌,不科普。
聚散无常,相逢有意。

【九州旧稿】胤喜帝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废稿)

作于2011年某月某日。
铁甲依然在。
片段废稿,胡言乱语。

胤喜帝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将军,下雪了。将大氅披上吧。”年轻人飞奔而出,小心翼翼将大氅披在身前的老人身上,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苍颜白发的老者信手接过,继续蹒跚前行,开口道:“炎贞,你不必再跟随我,我早已说过我所能教你的在五年前你加冠之日已经都传授给你了。至于天下大同,平乱臣安天下需你们后辈自己去闯,我已然老了,世道也早已不复。”
然而年轻人只是恭敬地搀扶着曾经睥睨天下的老将军,目光坚定凝噎道:“就让我陪将军走完最后的路吧。”从苏宅到嬴府不过十三坊,却是一个时代的更迭;从嬴府到成贤坊不过一条街市,然帝都数万人拥挤于此,天下扼腕哀之。

胤喜帝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炎贞急匆匆从嬴府赶往成贤坊,连车都没来得及备,只随意从马厩牵出一匹骑着去了。他知道自家侯爷的脾气,慢些就见不到那人最后一面了。
“当真可悲可叹!当日你只知假意关怀送衣携行,却不知拦下苏将军。将军拿着风炎皇帝所赐之剑去往嬴无翳府邸送死之时,身为后辈你难道不应拔剑以死相谏?如今你却向嬴无翳乱贼俯首称臣,通风报信,岂不耻于为苏家后人?”昔日只手遮天的白夜笙谢孤鸣此刻却在嬴侯刀下嘶吼,毫不在意刀锋已经给脖颈染上血痕。
手起刀落,炎贞还未回过神,嬴无翳已然收回绝云,策马回府了。他静静伫立在此,望着谢孤鸣不甘地瞠目的头颅在地上滚出一道污迹。想着今年的春日太晚,梨花还未开,风炎血早已冷得彻底。
帝都街市依旧繁华喧嚣,好似那些动乱和死亡都是说书人口中的笑谈。可炎贞明白并非如此,那些暗中涌动的势力和压在人心底深沉的恐惧都喷薄欲出。他得在一切混乱之前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
他看着谢玄从帐中走出向他示意,他恭敬地问候谢玄谢将军,掀起帘帐走了进去。近日离侯频繁地召见谢玄,他心中猜度离军是要离开天启了。这是他不愿看见的情况,嬴无翳不能算一个好的统治者,但他维护了天启暂时的和平。而这头咆哮东陆的雄狮离开后,天启只会是群狼的盛宴。
望见离侯对着散落的棋盘皱眉,就知道他又输给了谢将军。炎贞开口道:“侯爷,今日你为何等我到场才斩杀谢孤鸣?”
“他说要见你,谁知就为了说些狗屁废话。看在你跟随苏瑾深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们俩这个人情,算还破军之将一份情谊。”
“我从幼时就跟随将军左右,他是这世上我最尊敬之人。我追随侯爷您,是因为我所求与苏将军不同。我不想求什么大同,我只求安定。而侯爷是一个豪爽的人,把一切野心都坦然展露,我想您或许会给我所求的世道。苏将军的心永远留在和武帝在稷宫梨树下指点江山的时代,可那时的武帝不过是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少年。苏将军不明白,他所求的天下大同永远不会存在,无论是白胤,白清羽,还是后世的英主都不可能实现。他为一个空泛理想追随一个疯狂尚武的帝王进行一场无法真正胜利的战争,本身就是一场错误。他本可以将他的天赋运用得更好,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生灵涂炭,遍地硝烟。”
“孩子,你这么想说明你太年轻。你在苏宅嚼那些道德礼法一坐就是二十五年,你当真体验到外界的战乱?不,你不懂,但我知道苏瑾深追求的是什么,那远比你所说的重要有意义得多。”

百姓或许会畏惧高高在上的霸主,但仅凭畏惧是建立不了一个王朝的。
和皇帝私通,谋反。被嬴无翳发现,死去。

“你是谁?”
“苏瑾深。”
“你真的是他?你竟还叫这个名字。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刀,连线者没有逃出来的本事。雪下了许久了,你不进来避一下?还没有雪能飘进苏府里。”
之后的岁月,苏炎贞常拿这件事来打趣:“这破烂的窗格棱子别说挡雪,五岁大的孩子都能钻进钻出。”当时他却只感到惊喜,竟然如此容易就踏入了苏府。而更令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住就是十二年。
男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血把他脚下那片雪都染红了。他却面无表情停在那,盯着天罗百年间唯一成功的出逃者,现在或许是两个了。
“进来吧。”好似父亲在喊贪玩晚归的孩童。苏瑾深过去抱起他,他用尽了全身仅剩的些微气力控制住自己已经不大清醒的神志支配下攻击苏瑾深的本能反应。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命在旦夕的孩子,这几步路着实走得艰难。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鬼魅之称确实讨不得孩子喜欢。那我为你重新起一个,叫炎贞如何?”
“.......可以。”
“苏瑾深。”
多少年前了,稷宫的梨树下,白衣年少的帝王唾沫横飞地指点江山,嫌他听得太过安静,就会回头嗔斥:“苏瑾深。”
“我在叫你,你怎么走神了?”
“无事,只是很久没有人直呼我的名字,一时反应不及。”三军统帅当了三十年,羽林上将军当了五十年,最后一位唤他苏瑾深的故人,尸骨也早埋在北陆的风沙下了。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窗上没有纸遮,雪就肆意飘飞了。”
“我定是要死在你前面的。”
记得有人因嫌自己所在中军行速太慢说过这话,记得自己当时笑着回讽.......
“这倒是实话。”苏炎贞淡淡回道。
直到帝都法场两溅忠臣血,真当是一语成谶。

“他们不动我,并非只因为我是苏瑾深。天罗无惧朝廷,而过去的事己经太久没有人记得了。他们是在找这套刀丝。我当年离开本堂的时候带走了它,它曾是我的刀,天罗的人不敢把它拿回去,我就一直收着了。你还是个孩子,论心机手段比不了他们,拿着它保命。能走到何种地步就靠你自己了。”
苏炎贞看着苏瑾深递过来的刀丝,却没有接。他垂下眼帘低声问:“你早就知道我是为了这套刀丝?从我出现就是天罗的一场骗局?”
“从天罗离开不是那么容易,你是一把出色的刀,但还不够强。他们的手段我还记得些,凭你,没可能活着逃出来。”
“你不过把我当作天罗的刀吗?自己一人过得无聊,所以养我来逗趣解闷是吗?”苏炎贞嘶吼着,平生第一次泪流满面。十二年的苏府生活,终是磨平了他的锋芒,眷恋起虚幻的情谊。
“我只是想救你,炎贞。我救过一些人,然而因我而死的人更多。有些人是不能救的,有些人是救不成的,还好你不在这二者之中。”
冠军侯之仁,天下共知。谁人知最仁德之人也是最无情之人。只因他心怀天下苍生,万民社稷,半点不留给自己和他人。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终究是个少年,即使生离死别的关头依然存着点好奇和不服气。
“不是用逃的,用走的。我拿着这套刀丝,从总堂一路走出来,杀了所有拦在我前面的人,离开那里再也没有回去过,在你来这前他们也没有找过我。”

喜帝眉头微蹙,一心系在白子默外借佩剑这件事上,苏炎贞算是体味到了白子默的心情。那样孤傲的一个人,那样一颗世代相承的忠君爱国之心,却遇上这样一个昏庸的皇帝。
即使到了如今苟延残喘生死难测的关头,这个年少的帝王身上依然存有纨绔贵族特有的骄矜秀丽,说话依然是婉转清丽的语气。陛下是个温柔的人,他记得白子默曾说过。与人交谈有如沐春风之感,吟诗作赋颇为在行,骨子里也有些少年血勇,年轻意气。这样的人,最适合为乱世谱序章。
“陛下。”苏炎贞压低了语气,神色肃穆。
皇帝便也收敛了神色,“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确有要紧之事想与陛下私谈。”
“如今仅剩的这个小朝堂上的各位都是忠心耿耿的大胤臣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陛下,是那件事。”苏炎贞竟被气得生出些好笑无奈之情。事关生死,皇帝竟然并未放在心里。
在他心中,攻袭离府就如同演武场上的比试一般吧。见惯了戏台上的一招一式,天真地不知战场上的以命相搏,浴血踏尸。
“哦,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诸爱卿请回吧。”
大臣们被皇帝弄得面面相觑,又不想违抗圣命,只得行礼告退。他们心中对苏炎贞多是不屑。英雄的后辈不会都是英雄,疾病的侵染使得这个待人谦恭的孩子过于懦弱,纸上谈兵的人在这个乱世是没用的废物,不过也兴不起风浪。
只有彭千拄着他的拐杖停顿了一下,“陛下莫要惊慌,逆贼欲灭我大胤江山实为妄想,天下有识之士定会群起而诛之。”
“龙璧将军,朕受教了。”对这些老臣他向来敬而远之。武帝的英名他从小听闻,却实在对这些一板一眼冷厉严苛的老家伙喜欢不起来。
“龙璧将军慢走。”苏炎贞再次长揖。
“下次瑾深忌日,你代我捎去一枝梨花。我现在这副残身,不便再去。”
“晚辈谨记,恳请龙璧将军亲自前往,这也定是上将军的心愿。”
“谢孤鸣死前痛骂你非是瑾深后人,我认同他。只是瑾深他一生在识人上并未出过差错,我不加干涉,你好自为之。”

tbc.forever
这是我过去的心和冷掉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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