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依然在。我们命该生在这样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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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退散!坑,鸽,不混圈。
混乱中立,杂食,圈地自萌,不科普。
聚散无常,相逢有意。

[斑柱]花与剑

只是一个脑洞。我流ooc。

伪原作向。

 

 

私设如卡车,不喜慎入。

 

 

这个世界上,只有等待与漂泊。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生存方式。

 

 

那是十四岁的盛夏,一切甜软得如梦似幻的发腻。

那是个斩断天下的少年,背着一把绝世利刃。

他比霜雪更寒。

柱间是这小村子的村长长子,种地一把好手,却喜欢侍弄花草。

没人说他女气是因为还懂得摇筛赢钱,赌场上一把好手。

脑子转得不灵光却运气奇好,豪爽大方也请众人喝酒。

那一把长发是真的漂亮。

 

他带着寒气走进来,他们正热热闹闹的喝着。

少年闲不住,垫了酒钱就乱跑,一头撞上进店人。

见是陌生面孔的外来人就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他见过的戏剧话本英雄传说千千万,来回的戏台班子走街串巷他每次都去听。

可这个人却真不同,他觉得他就是从传说里走出来的。

 

那一双血玉的眸子真是漂亮,诡谲又迷人。

不是魔王就是英雄,总之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

他们谈天说地,少年喝得开心一拍上去才发现衣服宽大,竟是个和自己身量相仿、年龄相当的少年郎。

“哪里人?干什么去?”

“没有故乡,有件事要做。”

“多急的事呢?”

少年冷清的声音把这世界的战火硝烟、生灵涂炭、人世艰险都讲了一遍。仿若他已历了千载人情似的,直把柱间说得两眼泪汪汪。

末了他话语一收,带着三分自得七分笃定,道:“我会拯救这一切,上述所有苦难。”

柱间看着他,少年清亮的眼睛像是神明,不然也是神恩赐给这个世界的先知。

就是年纪太轻,狂傲得坦坦荡荡。

柱间忍不得,叽里呱啦把书上看来的,道听途说的,和这小十几年的悲欢都说了一遭,附上他自己的想法和宏略,兴致勃勃的细细讲了一宿。

斑开始并不在乎,越听眼睛越亮。

末了,他把玩着酒杯半晌,说道:“你跟我走吧,这村子、别的人、和你终不是一路。”

“你说得对。”少年笑了,那笑里有无限悲伤。

“我父亲是这村的村长,自小对我严厉管教,好有一天替他继续保护大家。我弟弟是我家的总管,常骂我笨却是干事的一把好手,整个村子的事都了如指掌。邻居家女孩,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定了娃娃亲,见我一眼都脸红,等成年就娶她过门。门口的老大爷,他家的花我还养着,染上点病,要小心伺候几个月才能开得从前一样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他话题忽地一转。

“斑。”

“斑啊,”他的语气突然缱绻到失礼,像是念着前世久别情人的名字,“我要是跟你走了,他们就全变作你刚才故事里的悲剧主人公了。”

“丧子之父,失兄之弟,还有哭红眼的小姑娘。”

“离别与死亡并非一事。”

“但若是踏上你的路,那是无回头的。”

 

“你看我这村子,也不大不小,不好不坏。青山绿树环绕,有花有鸟,有茶也有酒。且你算我的朋友,可以继续做你的剑客,无需作活。”

他突然笑得眉眼世间再无的好看。

“你既然爱上了我。”他又笑。

“等有一日那苦难追上了你我,就用命相守,牺牲也好。不然就守着这片土地人们,偷得浮生半日闲。”

“苦难哪是有尽头的呢?那还叫人间吗?消了自身和周围的苦难,不就出了一份力了吗?人不能太贪心,也做不得神的事。”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过,你也没想说服我。”

“柱间,你只是想留下我而已。”

少年话里逻辑自己打架,破绽多到无需数,斑却低头真的在认真思考着。他身后的剑忽地长鸣,他似乎惊醒了。他指着剑与柱间道:“我曾经也如你这般想过,停留着直到失去了我最后的弟弟。他只留下了一把剑,注定是要去斩杀些什么的。”

 

柱间便不仅与他喝酒,还与他埋酒,热闹开心的约下重逢的日子再来。

两个人醉得深了,一夜烛影摇红。

“若是个女子,或许更添些故事。”

“添的怕就是怨恨了。”

宇智波斑走了,和他来时一样,一把长剑。

柱间想送他一盆花草,旅人带着终究不便。

他想着别在发梢,他那样英俊清丽的人,换个行当定是掷果盈车般受欢迎。可佩剑的武者终究不搭。血腥气混了花香彼此都难受得紧。

他摇摇头,把那花给他摘下。

 

 

后来他娶妻生子,抱着孙女给她讲故事,故事里一个绝世的少年带一把锋锐长剑,踏上拯救世界的漫漫长路。

他走过日月星河、云山千叠,永不止休的身影被月光映得清冽。

他讲的那些人世劫难和少年伸出的援手,都是莫须有的故事。他一生从未离开过这个村子。

但在他心中真实发生。

撩拨得小女孩心里发痒,拎了木凳做长刀比划半日仍不消停,就吵着要去闯荡世界。

“那他遇到的那个朋友怎么不跟着他去呢,要是我,我肯定就去了啊。”

“待在小村子里一点意思都没!”

“他还要哄你睡觉呢,谁教小孩子都不让人省心。”

这天的睡前故事也讲完。

 

他埋下的酒还在树下,他喝着新酿的酒,等着不归人。

风声蝉鸣,数十年如流水。

他已经拯救这个世界了吧。

他战死了吗?他停下了吗?他结婚生子了,还是老去在无名角落?

村庄仍然和乐安详,这些年他也处理了不少强盗官匪。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他的热情从不退却,他想着有朝一日他的少年拯救了世界,还要回来和他喝这坛酒。

他还守着这个他偶然路过的小村庄,等他某日再歇歇脚。

到时推迟几日再踏上征程,亦无不可吧。

岁月流走,他就这样看着日升月落。

他的少年,仍然绝世,人们来了又走,生命枯荣不息。

他也两鬓斑斑,快要离去。

可那坛埋下的酒和他的少年,依旧风华正茂的在路上。

他看着他的村庄,也变成了前任老村长,孩子们喊他声“老爷爷”。

他合上眼,永梦里有他的少年背着长剑归来,睥睨笑意一如既往。

他们把盏畅饮。谈谈他拯救天下的旧事。

 

 

他行过无数村庄,遇到了那个少年。

他应该带他走的,他属于他的路与剑,不属于那个小地方和安逸生活。

可他笑得眼眉弯弯,眸光亮如新月。挥挥手,说等你回来。

他心一软,收剑入鞘,松了手,潇洒离去。

他的路从不回头,再没第二次相逢的机会。

黑如生漆的长发从面前擦过,他看到那姑娘买了梳子,他也随后买了一个,卖家说,一梳梳到老。

他想到他们那日摇筛盅,或许他真的一输输到老了。

少年人闲得无聊时都爱刁根草叶,蹲在山头指点方遒。拦住青年要一道去闯荡世界,他多报之一笑。他也曾带走过一个少年,意气风发有点像当初的两人,不过他们前路殊途,终归走散。

他听到有人挖出陈年好酒,却抱怨朋友来得太早,还未到最好的时候。他想那几坛酒已经太晚了,早过了最好的时候。不过他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早与下一个过路人喝掉了,只自己还记得。

他一路行过人世动荡和艰辛,留下传说的影子。

他却不再与人交谈,也没有缱绻的梦与安眠。

他留下的传说是把血色的长剑。

若有说书人取材,或是游吟诗人,编集他的故事,能凑成整个浩荡无垠的世界。

他从风雪中来,向着幽冥处去。攀山越海,寻找拯救这个世界的方法。

他记得他的年纪,在路过的每个村庄比对同龄人。

正是算着他应二十岁那一年,有户人家张灯结彩,迎娶新妇。

他藏在屋顶定定看了半晌,两人都没他的少年好看。

等这一切结束了。

他回去的时候,他的少年慢慢说给他听,他这一生的故事。

肯定都是琐细又美好。

苦难还没淹没到他那里,他还在前面挡着呢。

直到有一天他头发花白走不动了。

他也站得笔直的面对着前方之路,挡在万人之前。他可不会忘记,身后的那个村庄,村子里还有个小小少年,是不愿意被苦难淹没了他的家乡的。

 

 

他在那时感慨有家乡的人也真当不错。

但他也知道,他是无故乡的那种人。注定一生漂泊,世间逆旅者。

天地一孤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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