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向,剧情微改有。
时间线:柱间之死。
私设如山。不喜慎入。
群里抽到的关键词:做饭,看得见的爱。
他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关于初代火影病重的传闻。
那对宇智波斑来说并不是传闻。
只有他和千手柱间知道他们当时以命相搏到何种地步,那个男人的死也并不出乎意料。
但他还是走进了屋里。
某个雨夜,整个世界被劈裂成连绵水幕隔开的座座孤岛。
惊雷怒卷,天地倒悬。屋内一片死寂。
那是个不算大却显空旷的房子。门扉紧闭布有结界,但那不能阻拦宇智波斑分毫。
“マダラ。”低吟轻得像一声叹息,可宇智波斑还是察觉到了。
男人躺在床铺上,面色从未有过的灰白,他的身上随意盖着薄被,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
有着不少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却已经失去了血色。伤痕斑驳错落,只像是皲裂将崩的石板。
直到这一刻宇智波斑才敢确信,千手柱间这个人,是真的会死,也即将死去了。
他在衰亡,和平会随之崩毁,这是宇智波斑在多年前就预见到的结局。他对这人世或许已然绝望,却不能不对此仍然怀有唏嘘悲悯之情。
他本打算看一眼就走的。
案上几盆植物,是从他的宇智波宅邸抱回来的昔日生辰贺礼,摊开写满火遁的书籍。他终结谷遗留的战利品,团扇和镰刀挂在墙上。角落里堆着件损毁了一臂的铠甲。
书卷里夹着一片破洞的树叶标本。半开的抽屉里,露出半块刻有字迹的石子。
宇智波斑的瞳孔微微收缩。
熟悉的字迹让他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往昔,那些如梦似幻的过去。
太过久远,远到他已经忘记,他们都应该忘记。
却在此刻重新席卷而来。
在瓢泼的大雨里,折磨记忆太好之人的神经。
盛夏的南贺川,是个天堂。
少年人的性情比河水还要澄澈明透,志勇炽烈得盖过骄阳。热忱与爱恨都纯粹而张扬,直嵌进彼此的血肉里。
偶一日,当柱间还在南贺川边扔石子打水漂时,斑已经从树后疾步而出,奇快地偷袭过去。
他却没料到柱间直直跌入了河中,上前伸出的手只徒劳的撩起一汪清水。还没等他呼喊名字,柱间已破水而出,溅起的水还将岸边的斑也浇得透湿。他手中抓着一条鲜活挣动的鱼,扔上岸时还蹦跳着。
或许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捉鱼渐渐也似变成了比拼的游戏之一,只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难分胜负,才让河底余下不多的鱼儿逃过一劫。
扎了木捆生火,柱间低下头,才发现手上竟划破了一条长口子,到河边冲了冲,一边甩手一边把插好的鱼架上火堆。淡红的血水甩进木堆中,却也不小心溅上了只香气四溢的烤鱼。
宇智波斑眉锋一挑,柱间赶在他出言前便玩笑道:“歃血为盟,我们这是未起誓的兄弟啦。”
斑的神色一凝,满溢的锐气突然松脱了劲似的。手里剑起落,又一道殷红划过,他只拿起柱间身前那条鱼吃了。
那时千手柱间隐约意识到这是错误或命运。
少年人的玩笑本无伤大雅,但他们走得过于远了。
而这一点小玩笑早已变质。
他们在任何事上都行得过于激烈而遥远。
不知何时便行至世所不容的边界。
可那时的千手柱间深信他们可以维系彼此的牵连直到世界尽头。如果他们始终怀有共同的理想而心意相通。
直到他看到那血红的勾玉。
一切戛然而止,更牢固的牵系都断绝时,某些字语空言就显得过于微小而脆弱。
柱间望向他的双目清明冷定。那神情宇智波斑非常熟悉,那种决定做某事之后毅然决然的执行。
在河边定下约定的时候,在终结谷的雨幕里。
这一刹那过后,柔软与脆弱从他身上顷刻剥离,荡然无存。
在意识又要坠入深渊之前,在这世上已不多的日子里,千手柱间步履蹒跚的推开窗扉,抬头望向无尽的雨幕。望向对着远方和世界敞开的窗,恍惚中似乎看到亡灵走向他,是他来接他了吗?
也没有让他等待了太久吧。他只是让那个南贺川旁的少年等待太久了,太笨拙而迟缓,总是没能好好的处理一切,让那个少年留下。
我是那么的令你失望吗?你宁可选择举世流浪,选择与我的世界为敌。
宇智波斑没有想到的是,千手柱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径直越过他走向了窗边。
柱间步履蹒跚,狠劲推向紧闭窗扉,暴雨瞬时呼啸而入。他却伸手去接湿沉的雨水,南贺川在记忆中渐渐变得轻飘飘而透明,那河水是暖阳揉进粼光中的浅金色,而不是今日入夜后如泼墨般浓浊的黑水。
猩红的单勾玉似乎穿越时空缓缓在他的眼中旋转,凝出诡异的紫色。千手柱间闭上眼,驱逐在世上最后一刻的幻觉。
没有黑白的界限,只有如水上缓缓散开的涟漪般循环不尽的圆圈。
这人世的罪恶循环,加诸在每个忍者身上,生而带有的束缚锁链。
忍耐是有尽头的吗?战争随着善于忍耐的生命逝去而重燃,在牺牲了更多生命后暂且休憩。
直到又有人将之唤醒,继续吞食人世的血肉悲泣。
“你在滋养它,柱间。用你的忍耐和仁爱。而我会斩杀它,彻底终结。”
面前的幻影变得愈发清晰真切,他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只有紫色的瞳孔,慑人而陌生。
那是地狱的颜色吗?还是将死之人的错觉。
End.